Eidolon

垃圾站。
杂食动物,毫无节操。
坐拥北极点,有情喝风饱。

弃坑而逃常有,排列组合永恒。
cp冷上广寒宫,而且还不产出。

请勿关注。

【珀耳修斯之镜】(艺术家AU)Harrison Wells(E-2)×Barry Allen

【01】

“你该知道珀耳修斯的武器里是没有镜的吧,他只是以盾为镜而已,”Iris反跨着一把旧木椅子,下巴垫在椅背上,她垂眼笑看着蹲在自己脚边给画签名的Barry说,“你这么起名字教授们会感到混淆的。”

“我又不是来给教授们画画的。”Barry满地蹲蹭,迈着青蛙步挨个给画写签名,话都顾不上说——他一贯精力充沛得过头,任何时候手上都有至少八幅创作在齐头并进,满院人称Flash。等画完攒齐一堆统一签名,不免就活像同时交了八位女朋友,怎一个忙字了得。

Iris对他报以一个无声的撇嘴,垂头凝视他的那幅《珀耳修斯之镜》。

珀耳修斯是希腊神话里杀死蛇女的英雄,他执着赫耳墨斯给他的青铜盾反照出美杜莎的睡容,从而免于石化,最终砍去了她的头颅。但Barry的画里显然没有任何描述珀耳修斯的英雄气概的愿望。他画了几乎占满整张纸幅的巨大盾镜,其中不但反射出三个金翅铁手,沉沉睡去的妖女,也同时反射出珀耳修斯自己的脸——那绝不是张英雄的脸。那张脸因仓皇恐惧而显得青白,甚至于到了颇为狰狞的地步。他颈项紧张僵硬,青筋暴迭,似乎在竭力制止一种冲动——一种扭过头去,真正看向那三名致命妖物的冲动。

而画幅唯一留白的左侧部分——如果你仔细观察并且确保自己从小睡前故事都听得特别认真的话——就会看见一道金色的微光,位置正在珀耳修斯肩膀的上方。

那是雅典娜。

故事里,她指点珀耳修斯最终完成了这场斩杀。

Barry终于忙完了。他最后埋头检查了一遍,确保每框油画的不同位置上都留下了他不同色度的红色签名,然后他站起来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并且说话,表示自己并没有打算敷衍过Iris刚刚的提问。

“盾是盾没错,但在斩杀美杜莎这件事上,盾起到的是镜的作用,即显像。当珀耳修斯看见盾镜中的美杜莎……”Barry抱臂,拿下巴指了指画面,“我想他看见的是他自己的恐惧。我一直觉得美杜莎使人石化这件事具有相当的符号意义,当人暴露于自己的恐惧,并且屈服于此,人们就将面临人性选择中最坏的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物象作为盾没有意义,作为镜才有,所以我叫它珀耳修斯之镜。”

Iris点头,“你这么一说让我想起六面镜实验来——噢对了Bar,你知不知道Dr.Wells来咱们学校做演讲了?现在应该正在大礼堂……”

“什么?!”Barry怪叫了一声,随即他明显慌张起来,一把拉住Iris就往门外冲,“你怎么能现在才告诉我!”

等他们真正冲到礼堂时Iris才发现,Barry绝不是唯一一个令人难以理解的狂热者,因为实际到场的人数比应该在场的人数翻了两倍还要多。现场人头攒动,但只有Dr.Wells一个人的声音回荡其中。而他似乎完全没有被汹涌的群情所影响,只是姿态轻松的靠在讲台一侧,专拨偏了话筒讲话。Iris听了两分钟,她的媒体专业直觉就告诉她,这不仅是一个天才的学者,同时也是天才的演说家。因他旁征博引,深入浅出,言语间伴以强大的说服力与时空穿透力,且一味是优雅从容,讲给一万个人也宛如只是在讲给一个人听。

这才叫于无声处听惊雷。Iris想。她抬眼看向Barry,发现Barry已经看痴了。

Barry显见是完全彻底的被Dr.Wells吸引住了。

他的声音,他的神情,他的姿态,他的躯体,全部变成非逻辑的印象碎片,一股脑的挤进Barry的内心,每一片都在发光。事实上Barry根本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恍神里听闻还是在听闻里恍神了,即便他完全分辨得出Wells此时正在谈及庞贝第四时期错觉主义对现代艺术抽象表达形式上的启示,但他仍然强烈怀疑自己的理智并没有与之同步,且在之后对自己的些微分神报以巨大的愧疚。

Wells无疑拥有极为适宜发声的嗓音,他的声音优容顿挫,别有激情深埋其中。Barry视力奇佳,他看见那镜片后的双眼犹如湛蓝海水般时起时伏,Wells的眉睫偶然因为回忆而节律性的低垂,随后Barry的视线不可避免的被引上他的双肩——那沿着颈项而下至肩臂的弧线,那是维纳斯的弧线,是属于古希腊断臂雕塑与桑德罗波提切利笔下神祗的弧线,此刻被包裹在纯黑的柔软织物里,同时具备着力与美,强健与娴雅,精简与丰盛——Barry觉得他的世界几乎旋转起来,杂糅着自外来的光和自内生的热——在此之前他甚至认为这个人是不存于世的。Harrison Wells,他几乎像是Barry意识里智慧与洞见组成的谜团。任何意外,灾难与毁谤,都不能使Barry对他的热情产生些微动摇。Barry崇信他,就像人类崇信星光。

而现在他活生生的来了,就站在礼堂的尽头,Barry的眼前。

梦想从未如此之近。

“等这讲演结束之后,我要去跟他说句话。无所谓是什么话,重要的是,我要去和他说句话。”Barry想。

但上帝没有给他机会。至少这次没有。

讲演接近尾声时,突然有一个青年站了起来。他用录音笔指住Wells尖锐的发问道:“Dr.Wells,我听到你始终在讨论艺术形式与精神性的关系,我想问的是,这种思想是否也指导了你的‘六面镜实验’?在你的实验最终成为恶的集中导向且致使至少十七人丧命之后,你和你的团队作为责任方对此有什么感想?你对此感到过丝毫的罪恶与愧疚吗?”

顿时全场死一样的寂静下来,Barry甚至感到心跳都漏了一拍。他看向Wells,此刻所有人都看向Wells。而Wells只是不动声色的站直了身体。他凝视了发问者大约两到三秒钟,然后他开口,音调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与那次事故相关的问题,我想我已经讲的足够明白。在此我唯一可以回答你的是,该对那十七位死者负责的应当是戕害他们的杀人犯,而非我们——我和我的学生,从未伤害过其中的任意一人。”

说完之后,他起身离开。

他消失于侧门的一瞬间,现场的喧哗声突然爆炸了。Barry楞在当地,仿佛被谁打坏了胃袋。他的手被Iris牵牢,他随着汹涌而去的人流走出礼堂,他都是不大清楚的。他像是被从来没有听过的嘈杂噪音包住了脑袋,愤懑和悲伤在他的心里打着圈的膨胀,等他终于清醒过来一点时,他迎面看见的是Iris的黑星一样充满担忧的眼睛,那双眼睛像是一个定点或者准星,每一次都能缓慢而坚定的在他溺毙之前,把他从情绪的泥沼里拖拽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Barry的声音里甚至隐约带着一点哭腔,“……他已经在为与他无关的罪恶付出代价了,他已经沦落至此了,为什么还会这样呢?”

Iris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于是她抱住他,就像他们年幼那样。她感到手掌下Barry的脊背都在微微颤抖,然后有水渍冰凉的打湿了她的额头。

Barry,下雨了。

她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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