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idolon

垃圾站。
杂食动物,毫无节操。
坐拥北极点,有情喝风饱。

弃坑而逃常有,排列组合永恒。
cp冷上广寒宫,而且还不产出。

请勿关注。

『E先生和Dr.W的同居生活』【13】

       
【13·三九天寒,肉蟹煲暖】
      
E下午出门时高高兴兴的跟W说他去领稿费,晚上放个假请W吃肉蟹煲;结果俩小时后W被民警一个电话呼到医院,接盘一个被包成印度阿三的房东同志。

E麻药劲儿过了,疼的舌头都不太利索。他跟W简述了一下,大意是他领了两笔稿费,没到家就散完了;不但没到家就散完了,还被人把手机给抢了;不但被人把手机给抢了,还让人把头给敲破了。

W把这几天的事串起来一寻思,内心压抑多年的封建迷信思想蠢蠢欲动,突然就很想翻翻黄历。

哈市民风颇仗义,伤人者当场就被热心群众摁住扭送派出所,助理阿妲回老家办事不在市里,E更不敢单独面对远在南国的亲妈。求告无门,遂一个电话喊来了青壮年拐棍一根,并轮椅一架。W硬着头皮把他从急诊室推出来,E费力的扭着包成阿三的脑袋,一边哼哼唧唧,一边还不忘交代他:千万别跟阿妲说啊,她会打残我的。

W多年战斗在死亡线上,寻常小病小痛于他早就入眼不入心。E被撞破了额角,看似惊悚,实际上清创治疗难度都很小。他既没有骨折,也没有大规模缝针,顶多再加上一个脑震荡。W看着护士给E打完破伤风,直接去领了一兜针线纱布酒精碘伏,一条龙服务在计划阶段已十分到位。

W:打不过你不会跑吗?再说你又不是伤在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我还能替你遮掩遮掩,这明晃晃一道口子开在头上。阿妲也不瞎,还用我告诉。

E缩缩脖子:事已至此,少挨一顿是一顿。

W:到底怎么回事。

E嘿嘿一低头:没事儿,你看也不严重嘛。

W认为他不老实:说实话。

E:真没事儿,没什么好说——呦呦呦您慢点儿推,那么高个台阶扽死我了……

W威胁他:我劝你赶紧撂,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清楚了明儿换药我给你擦点儿碘伏就算,说不清楚信不信我用酒精再给你洗一遍脑袋。

E是特别惧疼,此时听他冷冰冰亮出这一招,后颈子皮不由得发紧:诶别别,我说我说——我说大博士,你怎么也曾经是个白衣天使吧,你为啥老把保卫生命的手术刀指向无辜的人民群众呢?

W哼出俩字:无麻。

E咽了一口口水,秒怂:其实真没什么……这事儿基本是个误会。怪就怪那劫道的小伙儿吧,他不了解我这人的徒手动抗能力——你说我这么识时务的人,我能为一手机和犯罪分子犯犟吗?当时呢,我从桥上下来,刚转到右边那个废弃的通道口就被截住了。他先是管我要钱,我把兜都掏出来给他看,确实是没钱。接着要手机。我好好跟他商量来着,我说你刀先收收,我看着怕;手机你想要拿走也成,但能不能把内存卡还给我,你留着没用,我补着也费劲——结果他不知道以为我要诈他还是怎的,气急败坏的一下就给我怼墙上了,当时血糊一脸,疼懵我了,他到底怎么给人摁住的我都没看见。

W想了想:你刚说把钱散了,是怎么散的?你该不是想了个什么招想骗人家,结果没跑及又给逮回来了吧。

E很不赞赏的回头嗤他:这是什么话,人跟人之间最起码的信任呢?你瞅我这浑身上下,就一件T恤一条裤子,连个外套都没有,我能怎么骗他?你当是跨界运毒还带走后门呢,那可是两沓子人民币!今天我确实是领了两包稿费,但没过桥就都给花了。这一上桥吧,桥头跪一个小姑娘,妈妈肝癌三期,小姑娘膝盖都跪坏了,新伤叠着旧伤,哭得那叫凄凉,我见不得这个,就捐了一份;桥尾有一大凉山援助募捐,旧衣服旧书什么都收,照片上那小孩鞋穿的掉着底,用铁丝捆着继续穿,你说那怎么能行,我就手又捐了一份。到被劫那会儿,别说钱了,我身上连个钢镚都没剩下。

W平静的推测:劫匪恐怕在桥上就看见你了。他可能不相信你有钱捐助,没钱免灾,所以以为你不老实,一时恼火,就把你给揍了。

然后他狠狠扽了轮椅一下子,在E的嚎叫声里切齿道:小时候你妈就没教过你什么叫财不露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吗!

E龇牙咧嘴的抱着头:没有,我妈就教过我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哎呦!你是天使你是天使!诶我说天使,你再帮我个忙呗。

W没好气:说。

E讪笑道:那个……你能不能借我三千块钱,去住院部六楼把那个赵老太太的账结了,我回去就还你。

W关键时候还是很可靠的:行。你朋友?

E更不好意思了:不是,是抢、抢我那小伙儿他姥姥……

W简直气结: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E明显中气不足,但思路依然清楚:你别生气,先听我说。民警后来跟我讲,抢我的是个愣头青,长得人高马大的,其实才十七岁,也不是惯犯。你知道咱们这个一般抢劫行为的量刑标准呢,依法是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但因为他未满十八周岁,所以从轻发落。那小子在警察局开始憋着不愿意联系监护人,后来警察一吓唬他,怕了。交代说小时候他爸搞外遇把他妈弄成了精神病,没几年就去世了,他从小跟着姥姥长大。这两天时气不好,老太太生病住院,老年人身体弱,一处出问题处处出问题,医保再减,他也没地方弄剩下的钱,逼急了没办法才弄了把刀,第一宗生意就是抢的我,结果我身上还一毛钱都没有。抢手机吧,他又不是惯犯,不知道上哪儿销赃,一着急就推了我一把,这不,我头就这样了。

W没吭声。 他不吭声,E就总觉得心里没底,很怕他情绪会突然爆发,自己要再度挨打。终于到了医院大门前,W公事公办的让他先坐台阶上等着,自己去还轮椅,回来再接他。

E一时顾不得可能会被打,伸手揪住W的裤腿拼命交待他:住院部六楼啊,X科X病区XXX房赵老太啊,救人一命七级浮屠啊……

W回转身,神色里带着深深的迷惑,仿佛积年老兽医从马肚子里接生出了一头六脚猪。他蹲身与E平齐,问他:无端端搞成这样,你不生气吗?

E笑了:事情到了这一步,我生气又能怎么样?况且,如果今天这个事情一定要发生,与其发生在别人身上,还不如发生在我身上,至少我身边还有一帮见义勇为的邻居,和一个愿意接我回家,再替我垫上三千块钱救助不相干人的好朋友。这事儿如果放在别人身上,今天就会有三个人特别倒霉,被抢的,抢劫的,和那个躺在住院部的老太太。但现在你看,我们已经可以赚回一个。我见过太多满怀悲伤的人,知道人能在力所能及时真正挽回点什么,是件多么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W的身体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E把眼睛垂下去,装作没有看到。

他接着说。

——其实怎么论呢。生活之事,大体上总是不如生存之事紧要。对最高要求是活下去的人,我靠着墙说话,再没事找事,也没有立场站在道德高地上去和人家谈人格。 一来呢我也是俗人,看见别人眼里一根刺看不见自己身后一车柴的事儿实在常见,刺人之短,回头省己,难免五十笑百之耻,想想就够;

二来人生多艰,所谓巷无才偷,仓廪食而知礼节。要说犯错,人人都会犯错,他犯了错,也已经付出了代价。我一个闲人,帮不上什么忙就算了,但至少人家三九天睡矮檐的时候,我别再往外泼凉水,我觉得这是个最基本的同情心。像他家这个老太太,我不帮她,变相就等于放任她自生自灭,我既然有能力帮一把,为什么不帮一把。

再说,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留那么多钱能干什么。

E把话说完,不知怎么,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他伸手推了W一把,催他:快去快去,回家就还你。

W起身朝他一摆手。

E十分惊喜:哎呦,不用还了?

W很严肃的说:钱就当是我给的,不用你还。但肉蟹煲这鸽子不能白放,你关紧得给我打个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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